欲檀

梅雨

梅子黄时时时雨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这段时间总是有一阵没一阵地下雨，温度不稳，沈泽川在屋里闷了好些天，总算放了晴。

         燎沈香，消溽暑。鸟雀呼晴，侵晓窥檐语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耳边的雨声淅沥终于变成了鸟鸣啁啾。”沈泽川披了件外袍，推门出去，惊觉屋外比屋内多几分凉意，便吩咐人把门窗都打开，雨后的空气冲进了殿内，扫去前几天的闷热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说：“我们去划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萧驰野依了，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水里种了荷花，不到开花时节，荷叶倒是亭亭地铺满了一角。

         船上的小童折了一枝盖到头上：“公子若是没带伞，一会儿下雨了就用荷叶来挡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萧驰野笑笑：“有点意思，从前我在离北不曾见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江南么？多少人的温柔乡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不包括你二公子，我的温柔乡就是兰舟。”正说着，他倾身折了荷叶，洒了叶面的水珠丢到船里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叶上初阳干宿雨，水面清圆，一一风荷举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伸手探入水中，波光微漾，水温微凉，消了些暑气。有鱼游过来，围着他的手，红白交映，多了分生趣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手指在附近划拉几下，收回来：“谁养的？倒是有趣。”鱼似乎有些不舍，还在原地打转，鱼嘴一张一合，小童注意到了，给沈泽川递了腰间的小袋：“公子若是想喂，也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余光瞥到萧策安，他过来，从后搂住了沈泽川，下巴抵在肩上，呼吸就在耳畔，沈泽川偏头和他轻轻接了个吻，却被萧策安按着又亲了好久，惊得小童转了头，沈泽川手撑着船，另一只手要去接小童那布袋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眼角被热气蒸出了红，在雪白上尤为显眼，半阖眸勾唇带笑的样子好看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美人如画吧。小童想。

         与美人近距离接触，他有些紧张，压了声：“公子莫贪多，小心鱼撑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纤长的手指灵活解开了布袋，探入，再出来是白皙的掌心躺了些鱼的吃食。萧驰野探头过来，拈一粒瞧瞧，倏地丢进水里，方才散去不多时的鱼又迅速围过来，碰撞挤跳着争抢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又拾一粒抛在空中，快要落水中时将它接住，那些鱼急切地把嘴伸出水面，也没能吃到。沈泽川丢了把下去，懒懒倚着他：“你别用驯鹰的法子逗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萧驰野轻笑一声，正欲开口，水面忽地起了不寻常的涟漪。

         下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夏天的雨就是来的快，小童顶起了那枝折了的荷叶，划着船靠岸，天地间陡然升起了氤氲的水墨色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萧驰野带伞了，素面的油纸伞撑开，听见雨打伞面的声音，沈泽川把手伸出伞外，任雨水打湿了指尖，萧驰野搂着他，他抓住了萧策安撑伞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没带人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小童把船系好，依旧顶着那荷叶，蹦跳着过来，那段叶茎摇摇晃晃，在雨里迷蒙成了柔和的颜色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公子，我看今天船划不成了，不过倒有好去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萧驰野看这孩子讨喜，摸了些铜钱与吃食给他：“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那小童欣然应允，在前带路，到了才知道——是杨梅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差点忘了，这正是杨梅成熟的时候，这几天宫里估计已经镇下了冰杨梅，过些日子就可以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孩子都是喜欢吃食的，杨梅酸甜可口，自然吸引了小童。他过去，拣一颗塞进嘴里，讲话于是含糊不清：“公子尝尝，是我爹娘种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手白，衬在紫红的杨梅里，更白。他垂眸专注的样子也好看，萧驰野先喂一颗给他。那小童的娘回家来了，见了二位，有些惊讶，转而向孩子：“有客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公子，我随便种的，怎么好意思给你们，肯定比不上公子平时吃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还在吃杨梅，汁水溢满了整个口腔，酸甜充斥味蕾，暂时答不了话，只能摆摆手以示无事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萧驰野捉了他的手，跨一步到前方，冲妇人展眉一笑：“但是我们叨扰了，您手艺不错，兰舟说好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他探指与沈兰舟十指相扣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沈泽川恰好吃完了那一颗，露了点笑：“您的孩子也很可爱，讨喜。”小童得了夸奖，被娘抱着，对策舟二人露齿笑，唇上还沾了杨梅汁的颜色。

后记：被困在学校，写晚了嘤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写完梅雨才意识到端午没写，我一定补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因为在看《南禅》和《第一权臣是病美人》，所以梅雨写得磕绊，所幸第一本看完了，第二本在等更新（？）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忙完期末考了，明年这个时候我已经毕业啦！